楊田林老師
三十年前我剛退伍,從坪林調到板橋後埔國小教書,家裡經濟稍有好轉,沒想到母親因為當會首,被會腳倒會40多萬元,這在當時可是一筆很大的數目,母親不想連累別人就一肩扛起。
為了幫母親償還債務,我白天教書,透過朋友介紹,晚上七點至凌晨一點,我到台北林森北路五條通酒廊打工,當服務生。負責端酒水、整理桌面,偶而也會到吧檯幫忙切水果,所以我會簡單的果菜切雕,用西瓜柳丁切小兔子,小鳥….就是那時阿賢師傅教我的。
酒廊不大,大約可以容納五十人,有4個包廂,有個小舞台三人樂隊演奏。大約有30位「公主」坐檯,裡頭就是唱歌跳舞喝酒划拳,還算單純。(帶出場的就不知道了)
前後台男女服務生大約有七八位,相處久了,才知道各有各的故事:
胖陳因為做生意失敗,只好回來上班,白天上班,晚上到酒廊當服務生多賺一份薪水。雖然經商失敗,但是他瀟灑自在,很看的開沒有灰心喪志,怨天尤人,對我們很有啟發。
阿賢師傅手藝非常好,調酒、果菜切雕、做小菜都拿手,尤其是蛋炒飯更是一流,白天自己在菜市場邊開小吃店當老闆,這一行已經做了十多年,他說酒廊的人起起落落看多了,所以他就做好本分工作即可,認真負責、準時上下班,評論事情人情事理面面俱到,學歷雖不高、可是社會大學研究所畢業,我很佩服。
小李有古典美女氣質,也當服務生十年了,男友在別的酒店上班當吉他手,每天下班後背著吉他騎偉士牌機車接她回家。
跟她熟了以後,我曾問她:妳為何不去當公主坐檯,賺更多錢?她淡淡的說:
「幫爸爸還清債務,我就要嫁人了,賺太多錢會失去不應該失去的東西。」